翻箱倒柜为找张一寸照片填满一张程式化表格的时候,找到一本日记本。哦不,确切的说是周记本。如果你在中国上过初中或者高中语文课,碰到一个稍微那么常规点的语文老师,你应该知道我指的是什么玩意儿。那个本子的扉页写着”奖给城关中学第4届校运会1500米女子组第三名”,盖了一个大红印章,是表妹送给我的,她的身体素质就是好。
周记本里面的文字从写下到现在已经过了好久,即使根据这泛黄的封面也知道这个本子很有一段故事了,留到现在真不容易。无论是有意中带到大学里来还是无意中找到它,我觉得肯定有它的理由,姑且认为是怕我忘了它吧。一个人开始缅怀,必然意味着某种东西走到了尽头。
随意翻翻这些自己写过的文字时,我想起很多过去的事情。我想起整个中学时代未曾扑灭的对政治老师一举手一投足无不流露出身上女性气质的过分迷恋。我想起我的整个初中抄写了一个大硬皮本的现代诗集,花了无数时间费了无数心血加上装祯排版设计后,签了笔名送给了一个我认为值得的人,结果被用她家人用来垫杯子防止烫坏桌子的事情。我想起高一时候那位姓朱但名字很拜金的老师总是在他的作文课上读我的文章作为范文,但与此同时还让喜好上课说话的我到教室后面罚站,完全不计较我是个班长的面子的事情。我想起高二时候对物理这学科的狂热爱好随着一位老师的离开转移到了数学上,把书店里每一本还能过目的数学竞赛辅导买回家,包上最好看的书皮悉心照看写读书笔记的事情。我想起高三时候一个人与全世界不计后果的对抗。说实在的,一个大学还有三个多月就快上完的人缅怀中学生活确实有点滑稽。但怎么讲呢?这本厚厚的周记上或许才能找到最原始的心情之记录,记录我是怎么过来的。
那时的我自然是一片茫然。但是现在局外的我,清楚地听见命运车轮的巨大轰鸣,看见其压过的深刻轨迹。我想这样好了,录入几篇过去的文字作为纪念。然后我要把这本周记扔到过去这个回收站里彻底碾碎,再不能恢复也不必恢复。